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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藏在不造车背后的华为危机

日期: 2024-03-03 17:43

  很多年以后,年迈的余承东回忆起2023年4月受了委屈的那个下午,会想起媒体爆料一个操着湖北口音的中年男人曾给他打去电话,电话接通,开口就是一股熟悉的咖喱味:

  刚被任正非和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连环批斗的余承东,摸了摸下巴上的痣,抿了口大嘴说,雷总,我不是很OK,听说你那造车八字还没一撇,不如今年小米再烧上一百亿,我去你那干吧。

  到今天为止,雷总小弟的造车公司从纳斯达克敲钟回来不知多少年了,艰苦朴素的雷布斯依然在亲自发微博卖手机,小米汽车永远活在泄密与谍照中。

  相信余承东要跳槽小米的人,可能既高估了小米造车的投入能力,也低估了余承东现阶段对华为的价值。

  1969年出生于安徽省六安专区霍邱县一个贫穷家庭的余承东,被外界戏谑为“余大嘴”,在社交媒体上有个不那么严肃的形象。

  但不管是翻开余承东的个人奋斗史,还是华为发展史,余大嘴无疑都是个强人。搞学术是强人,进企业是能臣,至少在两次华为历史性变革的关键节点上,都能看到他临危受命的身影。

  “2002年,公司差点崩溃了。IT泡沫破灭,公司内外矛盾交集,我却无力控制这个公司,有半年时间都在做噩梦,梦醒时常常哭。”

  矛盾交集中,华为不得不到欧洲开拓新市场寻找新的增长点,负责开疆拓土的正是余承东。

  余承东的“大嘴”习惯也不是后来开手机发布会才有的,当时连给团队发奖金都要借钱的他,一上来就大放厥词:只要8个月,一定能开发出符合海外客户的产品。

  第二次是任正非决定走高端搞自研手机时,直接点将余承东从欧洲回来接管,余承东放下顶在头上的无线业务光环,回来后其实也受过和上周差不多的委屈。

  做高端机前,余承东毫不留情地砍掉了华为的贴牌机和非智能机,导致华为一年手机出货量少了3000万台,得罪了不少公司元老。

  结果主持研发交出来的第一款手机,任正非亲自试用了几天,经常出现卡顿死机,气得任正非当着一众领导层的面,把手机扔到了余承东的脸上。

  当时一帮高管真觉得余大嘴要被打入冷宫了,分分钟赶来落井下石,掀起了浩浩荡荡的“倒余运动”。

  然后专程给余承东送去一架飞机模型,寓意他能像飞机冲上云霄一样把华为的手机业务也带上天去。

  今年2月,余承东在华为内部汽车业务的赛马中再次PK掉了王军,成为了头马,再次证明了自己依旧是那个最懂开疆拓土的人。

  但这位猛将在今年3月的最后一天,可能经历了他在华为最严重的几次至暗时刻之一,对余承东从2月开始主导的在问界前面加上“HUAWEI”俩字的骚操作,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在内部会议上进行了严厉批斗。

  “有些个人、部门或合作伙伴在胡搞华为的名声,这些事情在查处过程中,华为三十多年构筑的品牌不会被谁滥用,华为不造车,也没有任何品牌的车。”

  站在余承东的角度,徐直军的批斗几乎是在报自己身份证号了,更重要的是任帮主这次好像也不站自己,不像十年前那样力挺他了。

  所以很容易能看出来,这回余承东也是有情绪的,他先是在内网留言“这个时代变了,这只会让我们更加艰难!若干年后,大家都会看明白!”,接着第二天就在电动车百人大会上把华为内部有造车路线矛盾这件事公开化:

  “华为仍然是一个被制裁的公司,日欧美企很难选择华为作为智能化供应商;新势力有自己的追求,也不会在智能化方面选择华为;传统车企怕失去灵魂也不会选我们。”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如果华为选择只作智能化供应商,那将面临两个不行: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按照余承东的意思,华为有且只有一条路能走——亲自下场造车。

  所以到现在外界关于这件事情的分析,也停留在了分析华为亲自下场造车的利与弊,但假如分析只停留在这里的话:

  虽然舆论场上对华为该不该下场造车的讨论铺天盖地,但现实情况是,过去一段时间——起码是过去任由余承东折腾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个问题从华为的表现来看并不像是一道选择题。

  一是根据华为披露的年报数据,其2022年投入汽车研发的总费用高达103亿元。103亿是个什么概念?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正在造车的理想和小鹏两家公司,在2022年研发投入上的总和。

  截至去年年底,华为在汽车研发上总投入超过200亿元,我们知道小鹏和理想分别成立于2014年和2015年,小鹏还是出名的舍得在研发上花钱的公司,但他们从成立一直到2022年底,研发总投入都没有超过200亿元,其中理想是远不到200亿元。

  华为不造车,只是烧了200亿研发而已,花了200亿研究造车的华为说自己不造车,你小鹏和理想凭什么说自己是造车的?

  问界系列属于华为的“智选车模式”,关于什么是智选车,余承东曾做过一个云里雾里的解释。

  直到跟赛力斯合作,外界才终于对那个解释有了个直观的认识,简单粗暴点说,就是赛力斯小兄弟你先后边站一站,怎么造车看我表演就好了:

  从问界车型的产品定义到三电系统,从智能座舱到车机,从底盘到智驾选择,甚至连问界的外观、内饰和音响,以及下线后的营销和销售渠道,通通都是华为说了算。事实上,赛力斯除了在车后上的尾标,以及工信部的产品公告,在问界车上压根没什么存在感。

  华为自己可以把它叫做“智选车模式”,但外界也有自己的判断,更习惯叫它“代工模式”。

  如果你问赛力斯老板,他跟代工厂有什么区别的话,他会亲切地告诉你,我们当然不一样,我们不管这叫收代工费,而是卖车的钱和华为一起分成呀,而且我们分得更多。

  你要说是,华为肯定说这车是在赛力斯车间生产制造的,我们华为连造车资质都没有,不要污蔑人。但你要说不是,那纯属有点扯起眉毛哄眼睛——自己哄自己了。

  华为从没造过车,只是有问界而已,一个除了不跟自己姓,DNA检测完全是亲儿子的亲儿子。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余承东和管理层之间的battle看似是在争论华为是否能下场造车的问题,但双方心知肚明,这只是能摆在明面上公开讨论的一个问题,核心矛盾指向的却是另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本来问界只是一个私生子,虽然外面指指点点都说是华为造,但只要不认它,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现在你余承东要大大方方把私生子领回家了?更重要的是,这个私生子它最近没有出息啊,没有出息的孩子也配让华为赐他冠父姓?

  引发这场battle的直接导火索,是今年前俩月问界销量暴跌。2023年1月,问界销量4475辆,环比暴跌55.88%;2月,环比继续暴跌,销量只有3505辆。

  要知道问界是今年1月特斯拉宣布降价后,第一个宣布跟进降价3万的品牌,为的就是保销量,结果还是拉胯了。

  问界是余承东一手带大的,当亲儿子前俩月销量暴跌后,他是线月底开始,余承东私下就搞起了骚操作,在3月31号被正式叫停之前,问界其实已经加上“HUAWEI”标识卖了一整个月了,

  ,问界是真卖不动了——不管它前面加不加“HUAWEI”俩字。对于华为来说,一年投入一百亿,说自己不造车,谁也没脾气,

  ——就是徐直军所说的,“胡搞华为的名声,华为三十多年构筑的品牌被滥用”。上面这句话,也才是这次battle核心矛盾所指向的地方。

  华为在中国是一个交织着民族情绪、奋斗精神、和被民间充分信任的品牌,这样的品牌形象树立起来无比艰难,但毁掉它,只需要花二三十万买一辆“华为车”,然后在很短时间内的口口相传就行了。

  反正余承东口中脚踢保时捷的问界M7,在中保研25%偏撞碰撞测试中,车辆前部发生了溃缩,A柱与车顶连接处疑似发生明显变形。

  问题可能回到了当年华为做贴牌手机的时代,那时华为手机的质量确实不行,保守派认为能赚钱就可以了,咱接着卖,但革新派余承东回来大手一挥全部砍掉了,坚持做难而正确的事情。

  最近余承东受到批评后,在华为内网其实说过一些指向性挺明显的具有攻击性的话,比如这一句:

  “对一个行业,只有深入洞察,深刻理解,才能把握住正确的方向!标记一下,若干年后再来看吧!”

  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肯定是要被划在进去的。因为华为汽车业务内部意见不统一,就是徐直军自己对媒体说的,

  有人说任正非都动用董事长特权发出华为不造车的文件了,他妥妥是不支持造车啊,但怎么说呢,2020年11月,同样的文件已经发过一次了:

  但当年任正非签署这份文件的同时,还有一个更微妙的操作,就是任命余承东接替徐直军,成为智能终端与智能汽车部件IRB(投资评审委员会)主任,余承东成为了车 BU 的实际投资决策者。

  事情发展到今天,如果谁还认为华为坚持走智能化供应商路线行得通的话,就像是一道智商检测题。

  这几天认为华为不能下场造车的说法有很多,但总结来总结去,核心理由无非是两个:

  担心华为造车烧不起钱的,可能是只看到了华为去年收入少了2000亿元,但不23亿元总收入,依旧是去年中国收入最顶尖的几家科技公司之一。

  华为车BU去年投入了103亿元,获得收入21亿元,如果收购或者自建工厂造车的话,烧的肯定还要多,但绝对不是华为承受不起的程度,

  担心遭到美国制裁的人,恐怕还不知道华为汽车业务,已经严重受到制裁的影响了。

  华为如果作为智能化供应商,具有核心竞争力的肯定包括华为智能驾驶和备受好评的鸿蒙智能座舱。

  但华为自动驾驶仰仗的是华为MDC计算平台,MDC核心的AI芯片采用的是华为自己研发的

  有人说不对啊,之前极狐阿尔法搭载不就是华为MDC计算平台吗,刚推出来的时候自动驾驶能力特别惊艳,让很多人对华为的自动驾驶能力刮目相看。

  。国内某新势力曾经想采购过华为的MDC平台,就是担心之后断供才取消的。同样的,鸿蒙智能座舱所采用的麒麟990A芯片,

  现在用的麒麟990芯片并非是车规级版本,采用的是28nm工艺,能耗和体积都要远高于同级别的智能座舱芯片。

  所以从问界诞生的过程来看,余承东的很多选择,真的能证明他是对形势有深入洞察的人。

  ,问界的鸿蒙智能座舱芯片也不用麒麟990A的,而是采购了高通8155芯片。按照余承东吹的牛,问界2022年销量目标本来是30万辆,即使真卖这么多,问界也不会有零部件断供问题。

  用户体验设计、产品设计、工业设计、品牌营销、渠道零售经验,把车造好,卖好。”换句话说,余承东对智选车的目标是,即使不靠华为被制裁的那些东西,也要成为市场上的成功者。

  这条道路无疑是最有勇气的,也是线做事的,但问题在于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难题,其实也是华为正面临的一场危机:

  这个问题其实同样也适用于华为手机,2023年最新款的华为Mate 50,和小米一样搭载的是高通骁龙芯片啊,但搭载高通芯片的华为还能再赢一次小米吗?

  问界第一阶段没有打赢它对标的理想,对于华为来说,留给摆脱这场危机的出牌机会并不多。

  而对余承东来说,与其急迫地想拉华为背书硬救一把问界销量,不如想想如何让接下来的几款智选车更有产品竞争力吧。

  这句名言的诞生充满戏剧性。最开始是1990年,华为因误判了中国电信的发展趋势,在模拟技术和数字化技术之间,非常保守地选择了前者,结果还没研发出来这项技术就已经过时了。

  吃一堑之后,华为总结战略上不能太保守,要激进一些。于是从1998年到2000年,华为进行了万人大招聘,跨过小灵通直接投入到了3G的研发。

  受全球IT技术网络泡沫的影响,3G的发展进程全球放缓。信产部迟迟不发3G牌照,电信、网通开始强推小灵通,华为错失了这个火热的市场,任正非有了做梦都在流泪的2002年。太保守了不行,太激进了也不行。于是华为总结了一套指导战略的哲学观念,就是既不保守,也不激进,每次都领先半步。

  现在世界上最大的两家电动车公司,比亚迪和特斯拉都是在十多年前就开始造车,这个行业奉行的好像不是抢跑半步,而是抢跑十年的更有优势。

  作为华为内部坚定主张直捣黄龙的余承东,他的步子到底是迈大了,还是迈小了,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双极未来实际摩擦面数重庆夜盘海络保山新闻欢迎使用百度云主机服务易坊好文馆激光打标机小学作文音响代工厂招贤纳士